脸上白的发了青，呼吸不顺，还从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但他并不以为意，只是冷笑着看着正在不断哀嚎的鬼子，手中提着刺刀一步步向鬼子走去。

“不，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我没有，我没有参与过。”鬼子被吓破了胆，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疼痛，对着张伟不断的磕头，用日语哀求道。

这是个二十岁不到的人，应该是刚上战场，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显得比较笨拙，反应总是慢一拍，这也是张伟之所以把他留在最后的原因。

张伟停下了脚步，在鬼子以为对方打算放过他的时候，刚露出死里逃生的惊喜的时候，手中的刺刀，飞快的抹了他的脖子。

鬼子双目圆睁，倒了下去，眼睛还一直盯着张伟，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明明自己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杀他。

咳~

张伟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咳出了一大口的血，抬起头时，神情和之前有了些不一样。

他感受了下自己现在的伤势，眉头微皱，低声自语道：“太乱来了，白痴”。

又过了一小会儿，他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拖着气力透支的身体，一步步向李教官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废墟，烟尘滚滚，破楼上挂着各种的残缺的身体器官，像下过一场血雨般，到处都染上混着泥土烟尘的黑红色血液，从砖墙上向下流淌。

李教官的尸体，应该被倒下的砖墙掩埋住了，张伟只找到了他的那把狙击枪，枪托的木柄已经烧断了一半，其他的零件倒是意外的保存下来，张伟还在枪身的位置看到一个李字。

提着枪，张伟步履蹒跚的往教堂走去。

教堂里，所有的女学生和那个西方男子都在，那个不幸遇难的女学生的尸体，倒在地上，并没有移动的样子，身下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

这些人看着张伟的眼神，很是复杂。

张伟腰间依然插着抢来的那两把刺刀，手中提着那把残缺的狙击枪，脸色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腹部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虽然身体状况很差，但他的腰杆却一直都是挺直的，一步步走道西方男子的身前，开口用英文道：“刚才那批人，已经全部死了，但是，不远处已经有一大批的鬼子已经赶到。”

“看阵容至少是一个联队的兵力，以你们的情况，绝对无法安全的离开。”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你们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对方长官，会顾及~，不会”

咳咳~

张伟又咳出了血，引起几个胆小的女生惊叫。

“会顾及国际的人道主义，不会贸然的打破日内瓦公约的内容。”张伟缓了口气，又道。

“楼上，被我杀死的两个，你们要马上让人藏起来，其他的包括这个女学生的尸体，都不要动。”

张伟说完，不等西方男子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一步一步很缓慢的向外走去。

“等一下，那你怎么办？”女学生中，有个女生突然出声道。

张伟脚步停顿了下，随即又开始往前走。

他必须走，并且还得被那些鬼子看到自己离开，不然鬼子就有了借口搜查教堂，到时只要有心，地窖的那些窑姐，和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并不只有他自己，只是除了那个被张伟救下的女学生外，没有一个人出言挽留。

以一个人的死亡，换取所有人的保全，这该是个很划算的交换，也是最明智的选择，不是吗？

像当初的李教官一样，张伟同样做出了这个选择。

然而张伟没有像李教官当时所想得那么伟大，仅仅只是因为他内心的高傲，不容许自己成为别人的负累。

也许是这样的吧？难道会不是吗？

张伟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的向教堂外走去，慢慢的消失在教堂中所有人的视线中，而此时，远处，传来卡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视线的尽头，烟尘滚滚。

﹉﹉

就在他刚离开教堂，没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大队的鬼子就已经杀到教堂附近。

张伟远远蹲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低矮的树丛中，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利用狙击枪上的光学瞄准镜观察前方的情况。

他的正前方大约600多米处，是李教官声陨的地方。

选择这个地方，不是他想缅怀李教官，而是因为，这个地方，视野比较宽况，而且，正好是处在县城和教堂两点的垂线上，最大的好处是，背后就是一片灌木林，不仅能有效阻止鬼子的机动力，也方便他隐藏。

此刻，在李教官出事的这个地方，一大队的鬼子，正围在那边，在其中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高瘦的鬼子军官，不仅身侧围着几个同样穿着军官服饰的人，还有一个在检查现场的士兵，跑到他跟前，敬鬼子的军礼，嘴一张一合的应该是在汇报现场的情况。

张伟将瞄准镜对准他的嘴，口中，低沉的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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