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好久没人理会。”

“姑娘，你是太子府旧人？”一个老迈的农人问道。

“算是吧”

其余的人拉了拉老迈的农人，劝阻道，“李老头，勿要生事，快走，不要搭理她。”

“怎么了？我给你们钱，跟你们打听点事。”

那几个人还是拉着被称作李老头的人一同远离欧素影，“姑娘，别为难我们了，你既然是太子府的人，就快逃命去吧，不要在这拉扯人乱问，我等平民百姓，不想招惹了是非。”

“逃命？”这说得不清不楚的，欧素影更不愿放人了。

“太子据造反被皇上下令捉拿”年迈的老汉说道，见身边的人仍拦着自己，劝阻着，“你不要命啦，这个时候乱说话。”老汉挣开他们摆摆手，“我都这把入土的年纪了，有什么怕处？你们不用管我，先走吧，我跟这位姑娘说说。”

那几人无法，只得弃他离去。

“李老爹，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怕成那样？太子府出了何事？”

李老头看着四下无人，把欧素影带到了隐蔽些的地方，才说了缘由。

皇帝刘彻常有病痛，疑有人以巫蛊之术咒害他，责令绣衣使者详查，结果查到了太子刘据身上。当上皇帝在甘泉宫，太子刘据监国，绣衣使者和协助查案的督事侍郎等要抓捕太子据。太子据自然不依，兴兵要斩杀他们。他们逃跑去了甘泉宫，声称太子据谋反，说了巫蛊害君之事。皇帝刘彻派兵回长安镇压太子，太子兵败逃走，死在湖县泉鸠农人家。

此后太子府上下，皇后卫子夫，太子据同胞的姐姐，以及涉案的官员全部被杀。皇室经此变故，皇帝刘彻变得更加神经敏感，不知是心中有愧还是死不悔改，严禁任何人提及皇后，提及太子，提及惨死的公主们，提及任何关于此案的事情，逐渐演变成禁止议论皇家事，成了‘言论狱’。

李老头因感念太子在时的优政爱民，不信太子会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之事，是以见欧素影是太子府旧人，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跟她说起这些事情。

可他只是个普通农人，其中诸多细节都不甚清楚，只能大致的把听到的传言捋一捋与她说道些。

痛极无声，欧素影眼睛瞬间湿了，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哑着嗓子呜咽喊不出痛发不出声。

李老头也忍不住落泪，道，“也有传言太子没死，湖县太子冢埋的不过是衣冠。不过已经过去数年，太子据已经是世人不敢提及的禁忌了啊。”

当利公主墓。

欧素影带了许多食物和酒水摆放于墓碑前，“阿姊，我来看你了。”

当利公主永情风光一世，身份地位远高于众公主，皇帝把最富裕的盐邑当利都赐给她做了封地，死后却未曾入皇陵，只这简单的青冢石碑而已。

“阿姊，我应该早些来的，说不定能救你，也救南星。阿姊，南星虽然担着叛逆的名声死了，可我听人说，百姓并不认为他会做此事，百姓还是很爱戴他这个太子的，只是碍于刑罚不敢为他伸冤。”

“南星肯定不会谋反，他那么敬爱他的父皇。他也不会迷信，贼人诬陷了他玩弄巫蛊。阿姊，你说我能为他伸冤吗？皇帝会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悔杀了自己的好儿子？”

“素影？”

欧素影正祭拜当利公主，听得身后人的惊呼。转头看去，“川谷？你怎么在这？你没死？”听闻太子府上下全部被杀。

“你真的是素影？”川谷上下打量着她，“这么久不见，你的容貌还是这般，和你离开时一样。你莫不是真的是神仙？”

当年战乱他侥幸活了下来，得知当利公主葬在这里，就来了这里守墓。今日如常来墓前与当利公主说话，远远的见有人在此祭拜，上前来看，竟然是欧素影。

“你没死，那是不是太子也没死？他还活着是不是？”

“他死了，葬在泉鸠一棵大树下，你可曾去拜祭了？”

欧素影摇了摇头，她没有去，她听说了葬在那里，但她没有去，而是来了此处拜祭当利公主。“衣冠冢而已，又不是他，我为何要去拜祭？”

川谷叹息道，“我也希望他还活着，可——算了，公主墓前，你我共饮一杯，拜祭下公主吧。”

欧素影跟川谷说了自己的想法，想给太子伸冤。

“我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冤屈，南星的品性，朝野内外也是知道的，皇上受了蒙蔽冤杀了他，朝中为太子伸冤的人不曾断过，前仆后继，有个叫田千秋的最近就很出名。”川谷虽然在此守墓，朝中的风向也没忽略。

“皇上不是不知道太子有冤，只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不愿承认自己的过失。素影，你又何必白费功夫，搭上自己的性命呢？不妨多观望几年，等皇上老去，此事没有那么敏感，再行翻案。”

“也好。”辞别了川谷，欧素影牵着黑马四处游荡，把长安太子据的足迹都走了遍，又一路东去，意在把她曾和太子据一起走过的地方都走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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