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终于离开。

明昭面不改色地背过身，把心思掩在门扉之后。他的目光陡然一变，一应茫然转瞬消失，只余点滴清醒，在深眸之中凝成锐意。

他知道，方才之人，正是帝王的亲兵——临鹰卫。

也或许，还有太子明燎身边，那些身手矫捷、来去无踪的卫士。

被这些人所注视的，倒也未必只他一人。以明昭之所见，大理寺少卿裴济，才是他们的目标。

两人之间那一番状似寻常的闲话，正是说给旁人听的。

宫禁深深，无人胆敢放轻戒备。

灵妃披着一件厚重的外衣，脚步匆匆地赶到殿外。

明昭眼底再度卷起一层仓惶。

他垂头近前，相迎几步，而后稳稳地攥着灵妃的手，驱散长夜寂然，温暖了灵妃的掌心。

那本是一双泛寒的手。

灵妃有一瞬讶然，但紧接着，被她强行压制的怜惜翻涌而来，她紧紧抓住明昭，顾不得森严宫规，大步走向殿内。

明昭藏住刹那愧疚，在她身后掩紧门。

“你吓死我了！”灵妃转过身，压着声音轻斥一声，“究竟出什么事了？”

明昭低声道：“儿臣去了紫宸殿。”

灵妃微微一怔，挥手将他唤到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爱子。

良久，她才勉强放下心，轻声问道：“你今日，不是去了东宫？为何却又急匆匆地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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