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

伏念话落。

君子六艺形成的物品，慢慢与空中人影融为一体。

原本，模糊不清，身无长物的人影，随着六艺的汇入，形象逐渐变得“丰满”起来。

礼化儒袍，乐为儒冠，射为佩剑……

一位身披儒袍，头系儒冠，腰悬佩剑，手握一卷书籍，立与战车之上，遥望远方的儒生，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也是先秦儒家想象中，一名合格儒生该有的样子。

“伏念掌门的圣王剑法，果然，不同凡响，可内圣外王终究是我道家的东西。”李冥缓缓说道。

李冥的话，并没有说错，世人皆以为内圣外王是儒家理念，可谁又知道，内圣外王乃是道家祖师庄子率先提出来的概念。

先秦·庄周《庄子·天下》：“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师叔此言差矣，儒家一向以礼待人，其实，儒道之间，可谓殊途同归。”伏念说道。

“好一个以礼待人，殊途同归，不愧是儒家掌门，舌战之能，果真非比寻常，且看我礼尚往来！”

李冥大笑一声，北冥剑遥遥一指，早已四散而去的落叶重新汇聚而来，变回方才的画卷。

“人法地！”

只见，画卷上的草木飞禽，消失不见，只剩山河依旧存在。

“地法天！”

山河重归混沌，整幅画卷开始旋转。

“天法道！”

旋转停止，落叶，湖水再次泾渭分明，化为阴阳太极图，悬浮湖面。

“道法自然！”

阴阳太极图开始旋转，变会最开始的虚无状态，一旁伏念的“儒生”，不知何时也被囊括其中。

即便是伏念用尽全力维持，“儒生”依旧被重新化为湖水，融入李冥控制的太极图中。

伏念见状知道他已经败了，正想开口，却听李冥的声音再次传来。

“北冥分阴阳！”

旋转的湖水，开始发生变化，一柄剑缓缓成形，正是李冥手中的北冥剑。

“诛仙利。”

“戮仙芒。”

“陷仙到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

又是四顾水流涌出，化为四柄利剑，东南西北四方各立一剑。

“阴阳四象衍八卦！”

湖水冲天而起，将五柄剑包裹其中。

诛仙四剑，各持一方，北冥居中，剑影闪动间，五柄剑组成了一个阵法。

“重衍天地归混沌！”

阵法开始运转，剑光不停闪动，包裹在剑阵中的落叶，纷纷被斩成碎片。

一阵微风吹过，只见阵法中已经被斩的支离破碎的落叶，竟化作无数肉眼难辨的尘埃，随风而去。

“道家这是要出一尊杀神啊！这套阵法的杀性之重，威力之大，老夫前所未见。此阵尚未完成就有如此威力，若是完善，其威力恐怕将旷古绝今，可称为世间第一攻伐阵法。”

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荀夫子说着这样的话，可见李冥初创的这套剑阵究竟何等恐怖。

“师叔，这套剑阵杀性如此之重，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阵而死。”韩非有些不忍的说道。

颜路、李斯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荀夫子。

只是，两人与韩非目光中的不忍不同，他们两人的目光，更多的是探究，询问，以及思虑。

韩非是韩国王室，从小锦衣玉食，虽知江湖险恶，朝堂风波，可毕竟从未亲身经历，没有切身体会，如何能深有同感。

而颜路和李斯则不同，颜路从下跟随无名浪迹江湖，又遭到罗网重重追杀，虽有无名悉心照料，可这些经历依旧让颜路早早就明白了，人心险恶。

李斯同样如此，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粮官，只比贫民稍强一筹，强者恒强，这个道理早在年少时，便以铭刻于心。

“若论杀戮之胜，谁又能与军队相比？韩非，你应该已经准备回韩国了吧，以后切莫在抱有这种想法。不然……”

荀夫子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以韩非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明白他后面的意思。

“非，明白老师的意思，方才只是有感而发，若论杀戮，何人能与军队相比，白起杀人无算，手中伏尸何止百万，其名可止六国小儿夜啼，可在秦国却被封为战神……”

韩非想到韩国现在面临的处境，悲从心起，回国的想法，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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