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北鱼指证你之事，暂且压下。”

沈池渊冲着右相完便看向了坐在听审席末尾的潞州刺史开口。

“潞州刺史。”

“微臣在。”

潞州刺史听见沈池渊喊他便立即起身跪了下来，云北鱼偏过头看去，中年人，微微有点发福，样貌普通，只是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潞州刺史是她外祖的门生，叫黄云，不过她也没什么印象对这人，要不是这次他站出来大义灭亲指证外祖谋反，成为扳倒左相最大的人证，云北鱼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

“潞州刺史黄云，左相门生，二月二十三日一早，你便前往都察院报案，是二月十二日晚，你受左相邀请到了相府，但当晚左相却与你密谈，因你所掌管潞州盛产铁矿，便要你将此全力拥护他起兵谋反，并且许你异性王之位，你不为心动，一心劝解无用，便想上告，无奈左相对你看管极严令你无法脱身，故而你假装答应换的自由，便于二月二十三日前往都察院报案，可对？”

“对。”

黄云跪在下首十分恭敬，这些都是他早已准备好的，沈池渊拿到的，也不过是别人愿意给他看到的。

“哦……”

沈池渊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语气便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既然是二月十二晚便在商议，也就是，十二那晚，左相就已经要求你将采矿权交出，你为何二十三日才去报案？”

“回王爷，微臣供词中已写，只因微臣并未答应，左相便令人监视微臣，故而不得脱身。”

云白羽听着他的话偏过头去，一双眼睛稚嫩而带着怨恨。

“黄云，我祖父可待你不薄，人在做天在看，你为人做事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自己，你出身庶门，当年若不是祖父教你读书写字，你能参加科考？若非祖父门生，你一个区区庶民，能官至刺史？黄云，人生在世数十载，你就不怕死后下了阴司地府，判你入十八地狱？”

云白羽受不了别人这样污蔑他爷爷，满腔怒火都发了出来，云北鱼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跟狗什么，他要能听得懂人话他就不是狗了，人家喜欢当狗不喜欢当人。”

云北鱼看着黄云，指桑骂槐，那黄云登时便红了脸，抬头看向云北鱼，伸手指着她的鼻子。

“黄毛丫头，此地岂有你话的份？”

“黄毛丫头也是你叫的？你以前来我们家，以你的身份，连见我还不够格呢，再了，今日我是原告，你一个证人，我作为原告尚且不能话，你一个证人倒是能。”

云北鱼噼里啪啦一堆话冒出来，那黄云看她一个女子，打又不好，可被人这样辱骂，心里自然不会算了。

“哼，你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姐，不过是个野种，你那野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娘那个不要脸的表子到处勾搭男人，生出你……”

啪……

黄云嘴里的话还没完就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他一个不防被打了脸，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略一动，居然掉了颗牙，混着血便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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