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史赛琦喝完酒回来，梁兴扬也不禁感叹，这学期是怎么了，不都说毕业季是分手季，这离毕业还早呢，一个个的，结束的争先恐后。只是他也不好再劝，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每个人的痛苦和经历都是无法被还原理解的，他能做的，也不过多喝两杯酒而已。

又过了一天，许久没有动静的联邦大学生武道大赛终于传来了消息，梁兴扬接到学校的通知，让他一周内赶往豫中道平叶市城建酒店报到，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无可奉告、上面就通知我这么多再问我也没用、问那么多干嘛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如果不是多方信源确认，梁兴扬都要怀疑所谓的武道大赛是一个野鸡比赛了。

梁兴扬将这个消息告诉姬显儿后，出乎预料的是，姬显儿扶了扶眼镜框，看向他道：“阿扬，我陪你一起去吧。”

听过张清荃的那番话后，她对这次不按常理出牌的武道大赛总有些不安的隐忧，她觉得自己去了，或许碰到一些状况会有帮助。

“显儿，你确定？”

“嗯。”

……

决定同去后，两人很快收拾好了行李，订好了机票。之所以这次决定坐飞机而不是火车，是因为目的地平叶市离信陵市足有数千里，火车要几天的行程，梁兴扬担心姬显儿吃不消。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同样重要，鉴于担负着在武道大赛上赛出风采为校争光的光荣使命，学校后勤处难得做一回人，明确了所有花销学校全报，梁兴扬自然不会为学校省钱，动动指头豪气干云的订了两个头等舱。

信陵市机场在市区的西南面，梁兴扬错估了路程，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临近值机，登机口偏又远的不行，梁兴扬一手抱着姬显儿一手拉着行李箱在机场里狂奔，险些以为要赶不上了，没想到飞机因故晚点，又硬生生在候机厅等了五个钟头，等到广播里终于通知值机的时候，已经傍晚了，透过候机厅巨幅的落地玻璃，看到火烧一样的晚霞在天空中流淌，分外的美丽。

这还是梁兴扬第一次坐飞机，有些新鲜，也有些激动。在飞机滑过长长的跑道终于离开地面的一刹那，感受着那斜向上的推力，梁兴扬甚至起了鸡皮疙瘩。那一刹那，梁兴扬想到了女娲补天想到了嫦娥奔月，想到了“载营魄而登霞兮，掩浮云而上征。”想到了“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想到了明朝万户想到了莱特兄弟，甚至想到了《小猫汤米之会飞的猫》。那是他上辈子看的一本儿童故事绘本，讲的是一只小猫十分想飞，于是到山崖间打算练习飞行，可是它的好朋友把它拉住了说猫是不会飞的。它问了小鸭子小鳄鱼和小松鼠，它们都说猫是不会飞的，就像小鸭子只会浮水小鳄鱼只会游泳小松鼠只会爬树。它十分沮丧，小象知道了，就用自己的长鼻子把它在空中卷了起来，它高兴的喊了起来“我会飞了，我会飞了。”

这个故事是如此奇特，以至于梁兴扬时常怀疑它是不是冷色调的隐喻。是吧，世界是隐喻，蚂蚁是隐喻，中空的脏腑是隐喻，所有的一切都是隐喻。而人只是这个硕大无朋的隐喻本体的一个小小的异化的心像，没得反抗，不然就像王佛历险记里被隐喻画卷折磨尽生趣的皇帝，最终淹死在召唤而来的海水里。梁兴扬偏头看向姬显儿，不施粉黛的脸上长长的刘海被侧面空调的风吹起，像一株光合作用的植物，每一个静态都洋溢着青春的活泼。

感受到梁兴扬的目光，姬显儿眯着眼睛笑了笑，将手中正在吃的盒装小熊饼干分了几块递给梁兴扬，这是她最近新中意的一款零食。

梁兴扬没有用手接，而是垂下头咬住饼干填进嘴里，顺口吮了一口姬显儿的手指。嗯，很甜，很香。不知道他说的是饼干，还是姬显儿的手指。

……

飞机在空中飞了几个小时，速度开始渐渐慢了下来，梁兴扬看了看时间，这是要进入平叶市城区了，透过机身的小窗户，已经可以一窥城市的面貌。

“在广阔的视野中，都市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活物，或者犹如若干生命体纠结形成的一个集合体。无数血管一直伸到无从捕捉的身体末端，血因此得以循环，细胞因此得以不断更新。送出新的信息，回收旧的信息。送出新的消费，回收旧的消费。送出新的矛盾，回收旧的矛盾。身体随着脉搏节奏而四处明灭、发热、蠕动。时近午夜，活动的高潮到底已经过去，但维持生命的基础性新陈代谢仍在不屈不挠地持续着。都市发出地呜呜声作为通奏低音就在那里。没有起伏的、单调的、然而含有某种预感的呜呜声。”

随着飞机的盘旋降落，午夜的城市细节一点一点的浮现了出来。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海洋。被称为繁华街区的地段。大楼外墙安装的几个巨型数字屏幕虽以午夜为界陷入沉默，但店铺的扩音器还在以夸张的低音无所顾忌地播放着音乐。挤满年轻人的大型娱乐中心。刺耳的电子音。似乎刚刚聚饮归来的一帮大学生。超短裙下面光溜溜地露出健美双腿的十几岁女孩们。为赶末班公交车而匆匆穿过十字路口的公司职员。尽管已是这个时间，但唱歌房仍在大张旗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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