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开始分不清是自己在拼命发热还是张弦的体温开始回升了，曹孟飞觉得自己热得要爆炸，但感觉张弦似乎稍微抖动了一下。他凑近张弦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珠在来回转动着，感觉是要醒过来的征兆。

“张弦？”曹孟飞这一声叫喊，喊来了李思才他们的注意力。

随着这声呼唤，张弦费力地睁开眼，眯成一道缝隙那样试探性地看了看周围。李思才也凑了过去，“张弦，听得到我说话吗？”

张弦稍稍张了张嘴，又合上，眼睛也跟着合上了。

这真不是什么让人能放松下来的征兆，曹孟飞抱紧张弦的身子：“张弦，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醒醒啊！”

李思才看这小孩儿撕心裂肺的样子，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一阵心疼，为什么他竟然从曹孟飞那几声呼喊里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感呢，好像张弦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就会随之崩溃一样。“你冷静点，冷静点，可能他还只是没睡醒而已。”李思才趴在床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这样安慰一个男人。

“睡醒了吧。”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张弦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确实发出了声音。曹孟飞简直是破泣而笑那样激动地凑到他脸的旁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睡醒了吧大概是，我就是有点分不清。”张弦慢慢睁开眼，神情有些无奈。

“这有什么分不清，”几个人松了口气，李思才重新拿起体温计，归零后稍稍掀开张弦的被子，“再测一下体温，你啊，胡来个什么。夜里山上的气温几乎零下，高空更甚，你是不要命了吗。”

张弦夹着温度计，吸了吸鼻子，“我感觉我穿得还挺多来着，还有那个工地的大哥，他不是也没事。”

“他穿的那么厚实，都能去东北遛一圈了你能比吗。”洛澄在旁边吐槽着。

“我也没觉得有那么冷来着，不然也不可能呆一整夜，”张弦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怀里曹孟飞的头发，“不过这种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正抱着自己的感觉让我以为我还在做梦……”

曹孟飞撅了撅嘴，“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取暖吗，你当我真想钻进来了？哼。”

李思才和洛澄又是表情复杂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尴尬地转开视线，前者对后者说：“这里有没有热巧克力奶？”

“啊，我记得有吧。”洛澄转过头看到吴伊然正巧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还在冒气的热饮。

“我刚听到他醒了，我觉得他应该需要这个。”吴伊然将热饮端到床边。

洛澄怎么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也有这么贤惠的一面来着，难道说老婆的温柔也是分对谁的吗，怎么自己就从来没这个待遇。

“谢谢。”张弦朝吴伊然笑了笑，那种程度刚好的笑容让李思才内心充满感慨。

温度计显示36度的时候，张弦抱着马克杯，看着那一阵升腾的白雾，长叹了口气。

“哪里不舒服吗？”李思才这才终于伸了个懒腰，看着手表想着今天下午的手术还能不能赶上。

张弦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了一趟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点歉意。

“说真的，并不麻烦来着，有人开车把我接过来，全程都不需要我怎么走路。”李思才朝他无奈地笑了笑。

张弦瞥向盘腿坐在一旁的曹孟飞，一脸埋怨。

曹孟飞悻悻地别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李思才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你打算怎么做？”

张弦喝了一口牛奶，嘴角向上的弧度慢慢消失：“怎么做？”

“沈天歌，你打算怎么把她救出来？”李思才攥了攥拳头，尽管他觉得自己恐怕没什么资格问出这话，他也不觉得发生在沈天歌身上的事和张弦又有什么关系。

室温远远超过了最适温度，几个人都燥热得不行，吞咽着口水观察着张弦的表情。然而张弦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抹去马克杯边缘的痕迹，轻轻把杯放在一旁曹孟飞的手上，再慢慢抱起双臂，沉吟了一声：“是呢。”

“是呢，我打算怎么做呢，”张弦用手指轻轻敲着手臂，“我其实不是很想说来着，告诉你们也没有意义，说不定你们还会制止。”

这人，又在盘算着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几个人同时心想，然后皱起了眉。

“不过若是任见荣那边首先有了动静的话，那我就见机行事，比如最近如果有什么慈善晚宴之类的事情，”张弦首先朝曹孟飞笑了笑，“别一副严肃的表情啊，放轻松，我会在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踩下刹车的。”

“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李思才摊开手，“病了伤了的，都好说。最近老白他们不在，我的电话你应该知道吧。”

“老白他们不在啊。”张弦歪头等待着解释。

“他们去上海开科研会，”李思才插着口袋，“好像和……一直都没有报道出来的那个疾病有关。”

“甲流病毒变异的那个？”

想想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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